记忆里的柿子味
贺建军
2018-10-18
记忆里的柿子味
贺建军
姥姥家院门口的那棵大柿子树占据了我所有的童年回忆。
每年的十月,院门口红彤彤的柿子最为亮眼,一个个沉甸甸的挂满整个枝头,远看犹如天空繁星点缀着,如此让人赏心悦目。而树下的我们实属玩耍的最上心了,一会围着这棵树捉迷藏、一会又在树下捏泥人,姥姥坐在树下总是慈祥的看着我们微笑,待到柿子由硬变软熟透时,柿子味缕缕飘香,望着硕果累累的柿子我们满心欢喜。
晚秋时节一到,姥姥总会把采摘下来的柿子做成柿子烫面油糕、“圪链钻蛹”(阳城方言)、干柿饼,无论有多晚只要我想吃,年过花甲的姥姥都会打起精神,不辞劳苦地给我做起那一道道工序繁琐又美味的“圪链钻蛹”。在微弱的灯光下,只见姥姥娴熟的一边向和面盆的温水里撒入面粉,一边搅拌,就这样不停用筷子搅拌,一直搅到面可以用筷子挑起来为止,然后,盖上盖,醒面大半天。每次看到姥姥弄这些时都非常的用力,仿佛每道工序都不能忽略,每个细节都是那么的用心;接着烧大火,锅里倒油,把“圪链”放入炸“油圪朵”醒好的面中,充分搅拌,让面糊把“圪链”完全包裹,放入油中,反复烘炸后,香喷喷、金灿灿的“圪链钻蛹”就做好了。我总是迫不及待顾不上刚出锅“圪链钻蛹”的烫手,抓着就一口送进嘴里,黏黏软软、口齿留香,非常酥甜,一旁的姥姥总是慈爱的提醒我小心烫着,而望着年迈的姥姥,她已经累的腰酸背痛,手不时的锤着后背,而她苍老的手背上已布满被油烫过的伤疤,是那么的刺眼。
年复一年,柿子树年年长势喜人,而姥姥的身体却是一年不如一年,但每年她依旧坚持着给我做着我爱吃的“圪链钻蛹”、干柿饼,看着体弱的姥姥带着喘气声围着灶台步履蹉跎的背影我的双眼已噙满了泪水。渐渐地,我有能力可以孝敬她老人家的时候,她总是说不想给我们添麻烦,而姥姥的这份爱如同这棵柿子树一样默默奉献着,不求回报。
岁月悠悠,时光荏苒。我早已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地方,但姥姥院门口的那棵柿子树深深的植在我的心怀,每当想起姥姥做的“圪链钻蛹”总会让我垂涎三尺,如今那棵饱经沧桑的柿子树在风中飘曳,而会做很多好吃的姥姥却不在了,坐在树下的我又一次找回往事记忆:我在树下玩耍、嬉戏,姥姥不停地在院子里忙活着晾晒干柿饼,不时地叮嘱着,而她善良的尊容已永远定格在我的心田。
注:“圪链”,阳城话,成熟的硬柿子,不要把皮全部削掉,晒干后就成了“圪链”。“油圪朵”,阳城人爱吃的一种油食。